早晨, 牙刷了一半, 牙膏還留在口中,
忽然, 像汽球漏氣一樣, 軟巴巴的, 連把牙膏吐出來的力都沒有……
我用最後半口氣清理口腔, 連隨爬回牀上, 倒了下來。
那天早上, 還是寒冷假期, 孩子剛退掉了高燒,
他竟可睡到十一時多, 吃點東西, 不到二時, 又累下來。
名副其實的面如死灰, 由眼眶到臉兒都灰灰白白的,
看在眼裏, 深感內疚, 這個媽媽怎麼弄得孩子如此模樣。
讓他回到牀上睡, 輕輕的, 像沒有重量。
下午很靜, 沒一點聲。
看看他, 怎麼好像沒了氣息……
忐忑地走到他身邊, 用手指哄哄他的鼻,
嚇得我, 覺得生命輕得難以置信,
可以就這樣消失。
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, 是不是也可如此解?
那一口氣, 輕輕的, 看不見的,
上帝吹在人的生命中, 成了活人。
收回, 輕輕的, 一口氣,
就這樣。